所谓“沉檀龙麝,众香之首”,沉香在我国几千年的香道历史中稳居首位,且少有争议,其中是哪些因素起着关键性的影响?
糖结奇楠
译文:占城(今越南中南部)所产沉香不如真腊(柬埔寨境内),真腊所产比不上海南黎洞,黎洞所产沉香又以万安(今海南万宁)黎母山东峒冠绝天下,称作海南沉,一片万钱。海北高(高州:位于今广东阳江西)、化(化州:位于今广东化县)诸州,所产都是栈香。(《蔡絛丛谈》)
海南沉香的文献记载
从译文中可以得知,影响沉香品质的最关键因素是地域的不同。因此气候、环境的差异自然也成了影响沉香品质的关键指标。古籍中所记的品质气味较好的沉香,均出自、柬埔寨、越南以及我国海南等地,其中地理环境及气候起到了什么关键的作用,除此之外是否还存在其它原因的影响?
当然,如果我们从大历史的角度切入,则古人对莞香和海南沉的推崇可以另有解释。虽然中华文化圈的影响很早就波及东南亚,海上丝路的发达也使域外香品的输入成为常态,但是自然阻隔毕竟存在,并且相对于当时生产力而言十分险恶。古时大部分的品香人想要接触到品质极高的域外香材,不但机会有限,而且会收到假货、运输损坏等诸多要素的影响,这就让舶来品的品质显得非常不稳定。
按照沉香生成的基本原理开,东南亚地区的香品和广东、海南不应该有等级差距的。海南沉与莞香之受推崇,一则与古人“中土之外皆蛮荒”的观念有关,蛮夷之地人和猴子都没什么差别,除了偶有一二奇宝,怎么可能产出品质高过华夏;二是广东与海南长期处于古代生产力可以保证品质的运输范围之内,人们的感官品质就会稳定得多。而且可以到达的产区,也就能高效地投入人力,产出更多高品质的香,这是必然的。
以上是两张明朝时期我国周边的部分沉香产地,其中占城、真腊、勃泥、海南、柬埔寨等地均产沉香。现在来看,这些古时盛产香料的城市和国家均集中在今南亚和东南亚大部分地区,它们有着共同得气候特点——热带季风气候,这便是香木能够大量生长的原因。
沉香树(瑞香科树种)的生长需要四个条件。
1、热带或者亚热带气候。
2、阳光和雨水充沛的雨林。
3、腐植质较多且肥沃土壤。
4、适当的海拔高度(300—800公尺)
热带季风气候地区全年高温,最冷月平均温也在18℃以上。降水分为雨季和旱季,雨季降水十分充沛(植被生长旺盛),旱季则几乎不降水(植被腐朽,积攒养分)。沉香树结香需要的日晒、雨淋、土埋等条件,只有这些特定的地区才具备。
温度的常年偏高,加快了受损香木的感染以及细菌、微生物的快速滋生。沉香本就是香木受伤感染后分泌的树脂以及微生物的混合物质。所以沉香基本上都是采自热带季风气候地区的雨林和沼泽中。
野生沉香树
关于香木受伤,有很多种原因:大风、雷劈、动物噬咬、人为破坏......这其中有人故弄玄虚,讹传“只有自然破坏香木后结的沉香是最好的,人为破坏的品质不好”。这是非常荒谬的观点,破坏,只是结香的前提,至多影响的是结香的形状、类型,和香本身的品质并无必然联系。
除以上所述之外,沉香的品质还取决于另外一个关键因素——树种。为什么很多朋友喜欢惠安系沉香的香味,却对星洲沉香嗤之以鼻?又有一部分人痴迷于星洲沉香的浓郁,表示惠安系太温婉?不是同一种香树,所结的香气味自然大相径庭。
海南野生沉香
沉香,虽然都是瑞香科树种受伤感染所结。但瑞香科又分20余种香树,各自具备不同的特点。拿星洲系和惠安系对比,星洲系的沉香是鹰木所结,而惠安系的沉香却是蜜香树所结。区别点有很多,比如星洲系成香质量比较稳定,结块较大,适合制作珠子和雕件;惠安系沉香体积很难赶上星洲系沉香,木质松软不适合雕刻,但味道更甜凉、适合用于熏香......
在我国的香典古籍中,记载着一种冠绝天下的沉香,名为海南沉,品质在众多惠安系沉香之上。并不是说这种评价完全是主观的,古时很可能确实存在一个沉香的一线产区,但是当代的海南沉已是凤毛麟角。几千年的开采挖掘已经让其近乎绝种,如今在市场上购买几乎已经是“休想”的难度。唯有部分私人收藏者或许有少量存货。至于大量打着海南沉香旗号的商家……只能说此海南沉非彼海南沉。
琼脂沉香微距
沉香资源本就珍贵,结香条件非常苛刻,地理气候、树种本身,都对沉香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并且结香时间也有要求,少则十年,品质好的甚至需要百年。从古至今,小到闲人雅士,大到皇宫权贵都将其视若珍宝,也不难理解。